11月27日，2022世界物联网博览会在无锡圆满落幕，作为首个国家级车联网先导区，无锡车联网发展走在全国前列，也最先遇到困难和挑战——传统的法律难以适应，新技术的大规模商用又需要法治支撑。如何通过立法来引领车联网驶向更广阔的天地，无锡人大开展了积极探索，这也是人大在“新兴领域”立法的又一实践。其背后有怎样的历程？日前，记者走进无锡进行了一番探访。
在中国南山·无锡车联网小镇，附近的居民经常会看到自动驾驶接驳小巴、自动驾驶清扫机在双向开放的道路上行驶。无需司机操控方向盘，有的甚至根本没有配备方向盘，它们在高清摄像头、智能驾驶控制器的指挥下，自主更换车道、礼让行人……
但对于江苏天安智联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洪涛而言，作为技术开发方，内心始终有些“不安”：智能网联车一旦引发事故，该由谁担责？是车载计算机判断问题，还是由于数据信号没有传输到位？该如何得到无篡改的数据？以及，安全员的责任怎么算？车企该负多少责？
2017年起，无锡起步建设全国首个国家级车联网先导区。从那时起，江苏天安智联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杨雷就感到，不仅是事故判定问题，车联网产业发展也需要尽早推出相关法规来“保驾护航”。
作为行业专家，杨雷在多次会议上向不同主管部门提出，尽早尽快出台相关立法：“从智能网联汽车的开放道路测试到车联网数据的安全合规，从路测基础设施的建设规划到各部门的协同，全国和各个地区都尚缺乏比较明确的立法支撑。我认为，无锡想要保持在国内车联网行业的引领地位，立法是非常重要的，从基础设施建设、技术创新和推广应用之外，给予我们巨大的赋能。”
今年，无锡市人大将车联网发展促进条例列入年度立法计划。相较常规领域立法，新兴领域立法在立法治理目标、视角、方法等方面均有所不同，也面临更多难题。洪涛举了个例子：路侧设备应由谁投资、谁来运营、谁来管理？每个问题细究下来，都有很多答案，每个答案也都有其道理；与此同时，由于创新的不确定性，任何人包括政府都无法为创新预设技术路线。
立法动议来自民意，立法智慧也应来自群众。据介绍，条例起草小组线上线下组织和参与十多场立法调研和论证会，10次与相关起草单位一起到重点政府部门和机构进行立法会商，7次与龙头企业、骨干企业、相关物联网重点机构进行立法调研交流，向社会各界发放回收调研问卷127份，还重点听取公安部车辆管理科学研究所、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东南大学等院所高校意见，通过市政协开展立法民主协商，并进行立法风险评估。
“由于这部条例的上位法还不清晰，我们更多地是从概念的引用——车与人、车与车、车与路的关系来给它界定，并从产业的发展、安全的保障措施等方面来做一些无锡地方能够做到的制度设计。”无锡市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副主任李红卫介绍。
今年8月，《无锡市车联网发展促进条例（草案）》通过无锡市十七届人大常委会第六次会议一审，条例草案在全国范围内首次将车联网道路基础设施纳入随路建设范畴，首次提出统一的市级车联网数据管理服务平台架构，创新性地提出按照安全员的配备形式逐级开展智能网联汽车道路测试和示范应用，最终实现主驾无人的自动驾驶等，并对自动驾驶的商业运营预留了空间。
眼下，条例草案仍在进一步征求社会各界意见。无锡市人大代表孙凯是一名律师，前不久，他就智能交互中的知识产权保护、数据开放共享等向无锡人大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建议：“现在的技术面临着多元化，很多的企业采取不同的技术路线，任何技术有利就有弊，我们认为要尽量做到技术性的融合。”
《无锡市车联网发展促进条例》再经过一轮审议修改后将正式“面世”。根据《无锡市“十四五”车联网产业规划》，到2025年末，无锡车联网核心产业规模将突破800亿元，实现车联网应用场景200个，车联网用户渗透率达80%。从先行先试到标准制定，从公共服务到立法护航，无锡正在为中国车联网发展提供参考经验。
【记者手记】随着我国数字经济、互联网金融、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新技术新应用飞速发展，这些新兴领域的立法正成为人大立法的“重头戏”。今年6月，江苏已在省级层面出台《江苏省数字经济促进条例》，《苏州市数字经济促进条例》《苏州市智能制造促进条例》被列入今年的立法预备项目和调研项目，无锡市除了车联网立法外，正在研究制定《无锡市数字化转型促进条例》等。充分发挥人大立法对新兴领域的引领推动作用，既为新兴领域的创新提供具有前瞻性、可操作性的行动规则，也在法治框架内做好新兴领域的风险防范与应对。
（江苏新闻广播/丁凤云 刘正则）
